自古以来，斗牛都是西班牙的国粹，这项极富力感和美感的运动诠释了生存与竞争的命题，正如海明威所说的"斗牛是唯一一种使艺术家处于死亡威胁之中的艺术。"

而作为观众，我们经常在斗牛士挥舞红色斗篷的时候屏住呼吸，因为可能下一秒公牛就会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地冲过来，这就是整个斗牛的高潮。

红色牵动着观众的心，也似乎吸引着公牛触发暴力机关。我们一直以为红色就是引起公牛发怒的关键，但实际上我们拿红领巾是不会激怒公牛的，我们都被颜色蒙蔽了双眼。

01 斗牛繁衍出养殖场：从贵族走向平民

早在衣不蔽体的时期，人们为了果腹狩猎而与野牛展开搏斗，也就是这种不成熟的经验让人们萌发出了斗牛这项运动的想法。

古罗马时代，斗牛运动逐渐发展为需要有凯撒大帝亲自核准判决的运动，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
一方面，它昭示了贵族对这项运动的肯定与重视，体现了贵族不同于平民的行为色彩：勇猛和强悍；另一方面，因为斗牛而死去的牛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神明的祭品，辛辛苦苦得来的战利品更加彰显对神明的崇敬。

在中世纪，这项运动已经作为一项传统习俗保留下来。每逢国王加冕、大婚、皇子出生和军队凯旋等重大场合，贵族或骑士就会驽马刺牛助兴，是勇猛和文化的完美结合。

13世纪到16世纪，斗牛一度成为西班牙上层社会的贵族运动，我猜想可能是斗兽场太贵、普通人付不起的原因。国王卡洛斯一世为了庆祝王子——菲利普二世的诞生，在斗牛场上手刃公牛，成就了一段力量与勇气化身的佳话。

后来到了18世纪，波旁王朝的腓力五世认为斗牛太过野蛮，贵族青年本是前程似锦，却可能为此活动白白牺牲，故此贵族之内就默默地收敛了这项运动。但谁也没想到，斗牛却在民间愈演愈烈。不仅发展为一项娱乐活动，还衍生出了职业学校、养殖场等产业，繁盛至今。

02 公牛眼里的世界:不知红为何物

一名正常人的眼睛能够感受这个世界的五颜六色，识别红、橙、黄、绿、蓝、靛、紫及它们之间的过渡颜色，大约有60多种，而动物的感色能力又是如何呢？

据研究调查，大部分的哺乳动物都是色盲，包括牛。人类拥有三色视觉，也就是我们的双眼中拥有三个不同的颜色接收器，但是公牛只有两色视觉，也就是说，它们只有两个颜色接收器。它们看到的只有黑、白、灰，因此眼前的红不是红，对它们来说都是一样单调的颜色。

在2007年8月22日的《流言终结者》中，演员们做了一个测试。

首先，他们拿出红、白、蓝三种颜色的旗帜，公牛无一例外都发起了进攻，而且并没有表现出对红色有更多的愤怒。其次，节目组制作了三个人形斗牛士，分别制成蓝、白、红三种颜色，红色斗牛士是公牛最后攻击的人形道具。

最后，一名剧组人员穿成红色，保持静止不动；另外两名专业人士分别穿着蓝色衣服和白色衣服，在斗牛场四周跳舞，公牛一进场就忽略了红衣的剧组人员，径直地朝跳舞的牛仔跑去。

由此可以看出，公牛对红色并没有特殊的生气触发装置，并不是因为红色而发怒的。

03 抖动是斗篷，牵动的是人心

那么问题就来了，公牛不是因为红色而发怒的，我们又的的确确地看到公牛在斗牛士挥动斗篷的时刻怒发冲冠，急速冲了出去，这是不是科学与现实的矛盾呢？

其实，关键不在于红色，而是斗篷的挥动。

斗牛士在斗牛时挥动一块红色的布，这么做的目的就在于将牛挑逗起来，抖动的布能够极大地激发牛的情绪，让牛愤怒。但是，既然红色的布和灰色、白色的布无异，为什么还要用红色的布呢？

在将近300年中，斗牛士都在模仿"公牛杀手"罗梅罗的装扮——一把剑和一面红色斗篷，以致于人们产生了牛看到红色就会被激怒，继而发起进攻的传言。这一传言甚至渗透进了儿童卡通：主人公发现自己意外地闯进斗牛场，就拿出红色的东西，朝公牛摆动。

选择红色的布或许是模仿学习中的一种传统，但也有其道理。斗牛往往太过血腥，不是人死，就是牛亡，不管怎样，总会血光四溅，而红色恰恰能够稍微遮掩流血的场面，显得不那么暴力。

其次，斗牛作为一项娱乐项目，娱乐的受众更多是斗兽场的观众们。正常人看到红色都会心跳加快，更别说到了斗兽场，红色无疑是让人血脉贲张的信号，也就是说，红色挑逗的不是牛，而是人啊。